最近,广州大学教授张河清纪念自己因公殉职的大学室友刘一周的文章在朋友圈里刷了屏,也感动了无数网友。
这篇文章好在哪儿?有人说是两位朋友之间真挚的友情,也有人说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质朴和善良。说的当然都对,但能够感动全网,恐怕不只是因为文章的两位主角都是“好人”,更是因为我们从他们的生活经历里读出了志气、锐气、心气,让自己的心灵也受到了鼓舞和滋养。
张河清与刘一周为什么能成为一生的挚友?除了因为他们有相似的出身和背景——家庭条件艰苦,经济拮据,更是因为两人志趣相投、志同道合——不管身前的路再怎么坎坷、崎岖,他们一定会做相同的选择,那就是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作者描写了很多两人在大学生活中的动人时刻,比如刘一周总是把食堂的菜里仅有的几片肉夹给自己,并且说道:“你脑子活,得多补补,将来考研究生,替咱农村孩子争口气”;比如两人在路灯下一起学习英语,“两个年轻的身影挨在一起,像地里并排生长的两棵麦子”。我们不难从中读到难能可贵的真挚友情,但作者没有明言的其实是,正是“争口气”的期待和“并排生长”的勇气,让他一路走到了今天,有了后来的成就。
这就是为什么作者站在讲台讲“奋斗”,就会想起走廊路灯下朋友皱着眉算题的样子;看见宿舍楼下并排的自行车,都能想起和朋友当年一起推着车去图书馆的清晨。尽管作者没有过多着墨,但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在人生的每一个关键时刻,一定都会想起那位曾经陪伴他一起前行的老友,一定能从温暖的回忆里汲取向上的力量。同样的,刘一周毕业以后能把“摇摇欲坠的一个9口大家撑了起来”,靠的也是奋斗的精神。
比起当年的张河清、刘一周,今天的年轻人无疑要幸运得多,他们不仅享受更优渥的生活条件,而且能够受到更优质的教育,拥有更宽广的视野。但是,他们又承受着比张河清们更激烈的社会竞争,需要在更加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做出人生抉择,可能在精神世界中面临着更多迷茫和困惑。
每一代青年都身处不同的生活环境,都会有不同的人生际遇,很难做一个简单的对比。但当今天的年轻人感到不知所措时,确实可以从张河清、刘一周的故事里得到一些重要的启发。比如,什么样的朋友,是值得用一辈子去交往的?比如,什么样的理想,才是值得用一辈子去追求的?又比如,年轻人用什么样的态度去生活,才不会愧对最宝贵的青春年华?
作者在回忆自己和老友共同度过的岁月时,有几个词出现得特别频繁,那就是“刻苦”“奋斗”“努力”“勤奋”。总有人说,现在很多网友不爱看这些词,但这篇感动全网的悼友文足以证明,有一些精神、品质是不会因为时代变化而褪色的。这些价值,恰恰可能是这篇文章在“感人”之外,更重要的意义所在。
澎湃首席评论员 李勤余